【轉自個人FB（2017.01.20）】
記憶像翻倒的玻璃皿，嘩啦啦地彈跳出一顆顆珠子。
先是看到52Hz的電影海報──「如果與海豚對望的不是貓就好了」──這樣無畏廣大貓奴的念頭出現。
那麼凝眸深處見是誰呢？
天使！應該是天使！因為〈天使與海豚〉，因為梁詠琪是這樣唱的。
我記不清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畫面，但作詞者鄭華娟是如何認識的，倒是怎麼樣都忘不了。
升國二的暑假返校日，即將開始動工翻修的圖書館，溽暑的光線在書櫃間折射，灰塵在飄動，彷彿儀式般地抽出兩本書：張曼娟的《溫柔雙城記》、鄭華娟的《海德堡之吻》。就像電影一樣。
僅僅只是因為書名很少女而已。並不認識她們。
後來我在國、高中看了很多張曼娟，買的第一張唱片是張清芳，因為是張曼娟作詞的。在每一首歌裡，尋找每一篇小說的痕跡。
書櫃有好幾本她改寫詩詞的故事，於是會記得有個人來，還君明珠雙淚垂，有個人走。
高中，車站對面的百貨頂樓誠品，我在回家的末班公車來前，蒐集讀完每一本小說，被她亦妖亦執念的奇幻誌，迷得顛顛倒倒，我想像有一天即將來到台北，看到捷運站將在雨後，升起雙虹，而迷亂的彩虹母子，丟下男人，永遠離去，人妖相遇，注定瘋癲。
終於來到台北的大學，第一堂通識國文課，老師就細數著傍鄰溼搭搭校園的作家有誰、作家之女又是誰……張也是其中之一呢！可我大學幾乎不再讀她了；這麼多年，我的味道總會變的。但我依然會跟一起在捷運站河堤散步的朋友們，轉述這個故事：當動物園關門，劃過頭頂的最後一班捷運，其實是一條光亮的項鍊，拴著夜晚的長頸鹿。
張的書躺在家裡變凹的三層書櫃裡，回家的次數很少，回去翻開的次數更少。那張人生中的第一張唱片，我把它轉成音檔，還是常常陪著我：在陸劇《康熙帝國》的片尾曲裡、在高雄偶遇的同名《蘭花小館》裡、在每一次放煙火的時候……歌詞旋律迴旋反覆，很熟悉，好像聽著歌的人沒有變，好像十五年不曾走過。
可是時間真的走過，我沒有見過據聞住得這麼近的作家本人，可是卻突然發現一個同學，怎麼長得這麼像書封上的她！時間真的走過，最近有不同的朋友，不約而同提起喜歡張曼娟，我回答那是我國、高中看的，後來都不讀了；換來一句「誰國中看她啊！」以及「妳真奇怪」眼神。但我有個男同學，他說他國小念完《史記》！就是《史記》！不是兒童版的《史記》！你說真是什麼人都有！我也不過只是在升國二的夏天返校日，從書櫃抽起她們的書了。
鄭華娟多數在講她的德國，我讀的少，但是她寫的歌，怎麼這麼好聽。梁詠琪的成名曲不是這首，但我只記得這首。她說的天使與海豚，真是我聽過最寂寞的故事了。在52 Hz拍出來前，我在網路上讀到這隻鯨魚的故事，想著應該有電影來拍這隻鯨魚啊！啊！對啊，是鯨魚，不是海豚呢！
記憶是珠子，嘩啦啦地彈跳出來，裡面還有不少顆是自己胡亂錯染上色的。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