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說 也回不去了
後來的 都沒關係了
縱然我 想起你的某年某天 歷歷還深刻
我曾為你快樂 也曾為你挫折
曾把你 緊緊抱著 緊緊依賴著 緊緊地愛著
離開很不捨得 以為會崩潰的
卻在最痛的時刻 最感覺清澈
什麼都會過去的
再多說 也回不去了
後來的 都沒關係了
縱然我 想起你的某年某天 歷歷還深刻
我曾為你快樂 也曾為你挫折
曾把你 緊緊抱著 緊緊依賴著 緊緊地愛著
離開很不捨得 以為會崩潰的
卻在最痛的時刻 最感覺清澈
什麼都會過去的
十二號的下午,知道有個認識二十幾年的人過世了。她是姊姊的小學同學。她有心臟病,嘴唇總是帶紫,手指乾瘦而變形,身上有著某種藥味。老實說,小時候我有點不敢直視這樣的她。
雖然看得出她身體不好,雖然她出入都一定得搭車搭電梯,但她從來不是病奄奄的樣子。她說話張揚,大笑、髒字都多,什麼流行都會跟,也愛交網友。她迷謝霆鋒,迷了二十幾年;帶來很多租書店的漫畫來我家,比如說《流星花園》。後來,她喜歡看藝文表演,拿著身障手冊的票,找我姊有時還有我,當作陪同人也去免費看,我因此看了幾齣「屏風表演班」的戲。
小時候她很常來我家,甚至很高密度地打電話來,電話接不完,我們其實有點不勝其擾;媽媽甚至叫她「大麻煩」。我一方面自己有時也想躲,一方面也覺得她對我姊很好,我姊對她的態度卻很不耐煩;這不是待友之道,尤其是她的朋友,怎麼可以常常讓我們來招架呢?
我姊對此怒過幾次,覺得我們都不懂,沒資格講。小學一、二年級時,姊姊不會像其他人排擠她,因此被老師刻意安排跟她坐在一起。從此之後,她就不斷地找我姊、來我家;甚至我們這些家人,也會被她用各種其實不是很必要的原因找上。那種亟欲過度緊密的友情關係,我姊吃不消,我們也是。
漸漸地,我不會再多評論我姊什麼,到台北後,也只有返鄉時偶爾會碰到她,聊天抬槓,同鄉人不會有距離。和她之間也有臉書及Line連繫,有時她會透過在台北的我,找我家的人;偶爾她會在我的貼文下留言,互動個幾句。倒是我媽跟她關係變得很不錯,留在家鄉的她,比起碰到我姊,更常碰到我媽。她會拿家裡炸的油蔥酥,問我媽要不要;她也會開車,而我媽最喜歡女人會開車。這幾年講起她,對她的評語是「嘴甜」、「有禮貌」;而我爸也會說她特別樂觀。聽說她有時在鄉公所當約聘人員,有時在準備考公職。我偶爾在臉書上看她的貼文,關於開車、考試、以及她和親戚小妹互動的貼文,貼文量不算多;偶爾在回家時,聽家人說起她的事情。我覺得應該就一直是這樣的關係了。
初冬雨夜的小麵店,三、四桌的位子全坐滿了;可是安安靜靜地,沒什麼人在交談。
我偶爾抬頭看角落的電視機,播放著金球獎入圍名單的新聞;但多數時候,仍是專心在冒著熱氣的麵湯裡。
突然,附近似有騷動。我抬起頭,見到店裡客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電視上......20代幫著父母賣麵的男孩、年紀與我差不多的30代男人、4、50歲的夫妻,大家全都抬起頭,看著新聞裡提高基本薪資、勞動工時的報導,鏡頭裡接受記者採訪的企業老闆,正說著薪資不調,是因為物價沒漲。
「嘖,物價沒漲。」
開口的是坐我附近的中年太太,她並且再不屑地複述了一遍電視新聞下的標題:「真的是『不知民間疾苦』」。
【轉自個人FB(2017.10.27】
催還信寄來。開始上窮碧落下黃泉地找一本講妖的書。
找了電腦旁堆雜書的地方,床邊睡前書的小矮櫃也找,每個包包都找,全找不到。還打電話去圖書館問借閱歷史(因為我最近用自助還書站還失敗了一次,會不會就是那本呢?)僅僅一個月的借閱記錄,全被清除,無可得知。也打回去問是不是被我帶回去新竹,代替我留在家鄉的行李箱裡?也是沒有。又想,還是在我等哪部電影開場時,掉在了黑暗的影廳裡……
怎樣都找不到。
雖然只是一本定價400元的書,但我從來也沒把借來的書弄丟過。加上心情本就很差了,整個人更加沮喪;與其說是我弄掉了它,更像是我被什麼拋棄了,還在我並不清楚的時刻。
書櫃又再一本一本檢視了最後一次,想著算了,要去吃飯了,要去弄電腦了。突然......欸?
重新回床邊放書的地方找,果然,它被我包上了書衣。
很久很久以來,書衣裹的都不是這本。就一次換裝,我就完全忘了它。我記得換裝時,我有遲疑一下,因為怕鬼妖如我,不太想讓它與我親愛的書衣肌膚相親;終究也不知是什麼妖迷心竅的理由,我替它包上彩黑的外衣。
現在這一齣,有種被書整了的感覺,又是一本講妖的書,本來雞皮疙瘩,但想想,記憶果然是妖。
【轉自個人FB(2017.02.08)】
火災 T_T
我們都叫它庭院深深。
小時候對我來說,那是夢一樣的地方。
爸爸騎著摩托車載我們經過時,會唱起歌:「庭院深深深深深深深幾許,小雨點幾個圈圈盼團圓啊……一個圈圈、兩個圈圈……」爸爸亂改詞,結合《庭院深深》和《雪珂》的小雨點歌,無限反覆輪迴數字圈圈歌,我坐在機車後座,接受我爸爸創造的數學歌教育,跟著應答合唱。
有時候我會想,這是真的發生過的場景,還是我的夢?
我曾經偷闖進去,不到二十秒就被發現。我只來得及看到正前方的大廳,堆放媽媽說是瓊瑤拍完《庭院深深》後,留下來送給屋主的古物傢具。在離開前,我左右轉頭各瞥一眼,看到兩邊長長的迴廊,好幽暗,好神祕。
我在那裡也獲得人生第一張偶像簽名合照,為了把守在外面的我們打發走,有幾位被叫出來跟我們合照。曾經跟林志穎一起拍《絕代雙驕》的泰國偶像演員TAE跟我站在一起,我不小心碰到他毛茸茸的手臂,強壓住心底的緊張,獲得合照一張。
【轉自個人FB(2016.12.16)】
不是特別喜歡蘇打綠,因為他的詞太精緻了。這首他們說是被批作商業化的歌,跟他揚名的傳唱度一樣,也唱進我的大學時代。聽到小情歌,從此就會想起潮濕的政大。
總是有那麼幾幕:
我們站在黑夜的司令台上,隔著操場,望著他們在體育館前的演唱會,跟著所有人一起大聲唱;自高中畢業後,還能經歷幾次這樣全校集結的盛況?所以興奮。好像也記得那時候,社會系畢業的鼓手,分享著老師曾對他說過的話,我們與有榮焉,儘管我們都還沒修過那個老師的課;或許是覺得未來也因此被聯繫向一個熱血、並且充滿希望的未來。那時候一起的人,有幾個已經成為媽媽了。
貓纜大概也是從那幾年開始試營運,從走回女宿前的指南路望出去,就像小燈籠一樣,一個一個在眼前,輕輕滑行過去,好可愛;而我那時也正哼著這首歌。我記得當時在心裡許的願望,至今仍然沒有實現;當時的難題,後來也沒有解決。可是時間會過,問題會過去,但它並沒有被放下,我感受得到它的不安,轉化形式,還在困擾著現在的我。
傳院往山下的路,也出現在這首歌的畫面裡,要說為什麼,大概是因為主唱雙修傳院的系,而他說他是在這裡,創作出這首歌的。不太確切知道位置,想像著這麼一個有才華的人,是經過中文系傳說有天鵝的小園子,還是長滿芒草的河濱時,唱出這首大家夜唱都要點的歌呢?在「大雨」、「城市顛倒」……這些詞彙中,那些關於來到這裡,瞞著他們的選擇與承擔,隱隱的憂鬱與盼望,唱得委屈,也被唱得打斷手骨顛倒勇的執拗美感,終有一天得償所望,不負青苔蔓生的溽濕年華。
只是今晚太慌了。
「你知道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
【轉自個人FB(2017.01.20)】
記憶像翻倒的玻璃皿,嘩啦啦地彈跳出一顆顆珠子。
先是看到52Hz的電影海報──「如果與海豚對望的不是貓就好了」──這樣無畏廣大貓奴的念頭出現。
那麼凝眸深處見是誰呢?
天使!應該是天使!因為〈天使與海豚〉,因為梁詠琪是這樣唱的。
我記不清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畫面,但作詞者鄭華娟是如何認識的,倒是怎麼樣都忘不了。
升國二的暑假返校日,即將開始動工翻修的圖書館,溽暑的光線在書櫃間折射,灰塵在飄動,彷彿儀式般地抽出兩本書:張曼娟的《溫柔雙城記》、鄭華娟的《海德堡之吻》。就像電影一樣。
僅僅只是因為書名很少女而已。並不認識她們。
後來我在國、高中看了很多張曼娟,買的第一張唱片是張清芳,因為是張曼娟作詞的。在每一首歌裡,尋找每一篇小說的痕跡。
書櫃有好幾本她改寫詩詞的故事,於是會記得有個人來,還君明珠雙淚垂,有個人走。